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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聲》──成年孤兒的永恆傾訴

《潮聲》──成年孤兒的永恆傾訴

Photo by Polina Kuzovkova on Unsplash

《潮聲》,這是薛好薰的家族書寫,也是成年子女的永恆傾訴。

書頁濃漫著海的味道。好薰的故事,有海環繞。

父親曾是遠洋船員,每三兩年回家一趟,在岸上短暫休憩,旋復出海,再見面又是相隔經年;那時的她貪吸著嚴厲的父親返回海上後,家裡的自由氣味。而當父親退休,定錨在家,她與姊姊弟弟每如成年魚群歸游,映現出的卻是隨著父親日老,愈來愈深的沉默,連同過往的火爆脾氣,隔絕似的安靜了。

近年流行的社會現象詞彙「偽單親」,過去小小的她還不知母親早已完美地以身詮釋。持家:從拮据之中,可說是艱辛地獨力帶大四個毛孩子;打工:到造船廠爬高工作,為了多賺一些些,雖然也無從解決手頭窘境。卻到了許多年以後,她才懂得原來母親其實是懼高的;也會愛美的;也曾有顆少女心。

直到我們憶起同父親母親共處的蛛絲馬跡,才恍然覺悟,原來父親母親在成為我們的爸媽之前,他們也是「自己」。穿透爸爸、媽媽的角色,才有機會去看見且理解他們的歡喜與悲傷。

只不過,這多半是當父母年事已高,或者當父親母親走後,我們才漸有體會……

好薰寫下關於父親、母親和海邊成長的一字一句,是在父母離世後。

〈老漁人的寫字桌〉寫父親退休之後,固守在家的那張桌子,潔淨的桌面、物品井然歸位的抽屜,彷彿融入他而存在著──我想到爸爸總習慣坐的那張沙發椅,他過世後,在我們眼中,成了爸爸的化身。

在〈母親的夢〉裡,媽媽常夢見女兒回家,半夜便急著起床確認是真是假。但其實心心念念的是想問孩子:「如果哪一天我走了,你會想念我嗎?」只是末了,失智的母親卻漸漸忘了孩子們、忘了自己。

「慢慢自我披露,從頭到腳,從過去到現在,在不同的岩層,不斷挖掘在皮膚下的暗瘡。有時會汩汩流出腥臭的膿液,我期待,擦拭這些膿液之後,傷口會慢慢結痂,隆起蟹足紅疤也無所謂,我已經不去介意痊癒的痕跡讓人瞧見,不想再維持表面上光潔平整,而事實上卻深潛在我體內潰爛。」(摘自〈憂容小貓〉)

讀到這一段,我激動不已。

從《海田父女》、《輪到寂寞出牌》到《潮聲》,好薰的散文作品量少但質精。令我激動的是一向內斂的她在這本以父親母親為核心的書寫裡,少見地情感難抑。儘管表達含蓄,但這又多麼熟悉──親情如此,日常看似平靜無波,水下卻有太多一言難盡的波濤洶湧。

而一切化為《潮聲》訴說。

本文作者為 寶瓶文化編輯 丁慧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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