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質變的記憶,不變的人心──讀《我從前認識的某個人》

質變的記憶,不變的人心──讀《我從前認識的某個人》

攝影:Francois Le Nguyen;來源:Unsplash

必須老實說,在編《我從前認識的某個人》以前,我並不是推理小說迷,也不熟悉推理小說的運作,因而當我得知要負責臥斧的新作品時,我確實有些緊張,緊張自己抓不住推理小說的寫作眉角給予編輯意見,也緊張自己無法進入故事。然而,沒料想的是我很快就跟上臥斧的文字,僅僅一天便把文稿一口氣讀完,閱讀時除了享受臥斧硬派推理帶來的綿密解謎快感(?),更從中遇見那些以為已然離我們遠去,但其實仍堆埋心中的晦暗。

《我從前認識的某個人》的故事始於疫情之下、大城裡的一場尋常聚會,但聚會裡,眾人的情緒心思卻被來自小鎮記憶裡的一個名字所牽動。這樣的開場,注定引出好奇、也引出祕密,故事裡的六位主角紛紛在記憶裡回鄉又離鄉,在現實中出城又進城,緊接而來的懸疑連環命案加上交錯敘事的時空情節,讓小說緊湊卻又不失節奏的一步一步逼近黑暗的核心。

返還小鎮,追尋童年謎底,這樣的安排初初讓我想起陳思宏《鬼地方》的私我家族書寫,不過臥斧更致力著眼現下的人際與普世現實的痛與麻木。其中,我以為《我》書最有趣的設定,便是久別重逢的人際關係。作為兒時玩伴的六位主角於三十歲重逢,這樣友誼便注定是一場攻防──因是舊識,故必然會印象落差,因闊別多年,故必然會有昔今對比。

人性慣於接受自己已然認識的人事物,何況是童年玩伴,當年的某些模樣某些個性已然深植為各自的永恆印象,也因而在已然長大的故友眼前,他與她應當還是自己從前認識的某個人。

臥斧洞悉此點,透過徐霏霏的死亡和童年的失落記憶,層層有序地推展出推理小說的迷人氛圍,也同時提出對人性的詰問:記憶是否可靠?人心是否可信?當記憶中認識的某個人不斷被現在眼前的這個人所吞噬,當彼此之間的相處互動不斷推翻反覆消解又建構,印象遂成了假象,老友亦成了凶手。故事如此,現實也不外如是。

這些失落的記憶和驟變的人心,我想也投射了九零年代以來快速變化的世界,書中臥斧亦近乎無情地揭開了時代與社會,無論是城鄉之間的差距、發展經濟的環境代價、罪罰與正義的探討,或是地下產業的寫實生態。這些難免晦暗的人事環境,便伴隨著書中的主角,也像伴隨像我一樣九零年生的一代人,一路走向人生的而立。很痛很崩壞,這是成長,也是代價。

全文經 清宮迷因 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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