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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賭盤》中共的前第一夫人:神祕張阿姨

《紅色賭盤》中共的前第一夫人:神祕張阿姨

攝影:Yang Yang;來源:Unsplash

在2002年的初夏,我和段偉紅結伴到加拿大山區的班芙渡假勝地,享受了十天假期。我親自安排了旅行過程的所有細節,從溫哥華搭乘玻璃天窗的火車前往洛磯山脈腹地的班芙,在路易斯湖畔入住飽覽湖光山色的法式酒店,我們品嘗了當地最好的餐館,在欣賞山水美景的同時,更加深了相互的理解。

回到北京,段很快就對我說,我們的關係可以更進一步發展了,她需要請一位特殊的朋友來嘉勉祝福我們。這意味著,我們生活中的另一扇門即將開啓,我期待著新變化的到來。

神祕人士張阿姨

當時我有點疑惑,為什麼還需要其他人,在我與段的關係上加蓋批准印章呢?我已經早就見過了段的父母,段自己也通過班芙之旅進一步測試了我們的情份,我難道還必須得到其他人的祝福嗎?懷著對這個特殊朋友的神祕猜測,我翹首以待那一場在2002年夏末傍晚安排的晚餐。

段選好了一家叫粵庭的廣東餐館,座落在凱悅飯店的地下層。北京的新貴富人和官員們都喜歡這家餐館。我與段提前到達,查視了菜單和所訂的包間。她說今天的客人是位很重要的老年女士,是她最敬重的長輩。她在飯後才會告訴我來客的身份。我當時真不知道誰來赴宴,只知道此人對我們的未來至關重要。

接近晚間6點半,我們沿著圓形的大理石台階拾梯而上,來到酒店的大堂,我們都身著正裝。只見一輛由專職司機駕駛的黑色寶馬轎車開到門口,車上下來一位略顯體寛的中年婦女,身著藍色的max mara套裝,外加一條花色圍巾。段介紹了我,叫我問候張阿姨,這是中國人對年長女士的尊敬稱呼。

張友善的微笑迅速消彌了我心情上的緊張。進入包間,張徑直走向餐巾擺設為孔雀開屏的主賓座位,不假客套,直接敘餐。

我們吃著清蒸龍利和爆炒時蔬,張隨意問了我的背景,學歷,在上海,香港和美國的生活以及在資產投資和掌上信息項目上的工作經歷。張扮演著頻繁提問題的長者,我只是有問必答的應試人,直到飯局快結束,我都不知道客人是何方神聖。

用餐結束,這時候段才告訴我,張叫張蓓莉,是當時國務院副總理溫家寶的妻子。當時溫即將接替朱鎔基,成為2003年的國務院總理,已經是公開的秘密。溫即將成為中國政治上的第二位權勢人物。段竟然是他夫人的至友,我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張與中國一般高幹夫人的浮華不同,她不出身於紅色家庭,父母都是平民百姓,沒有在京城出生,保姆照料,在高幹子弟學校寄讀的經歷。在其丈夫升官前,張有著自己的專業和事業,早就習慣與各種人物打交道。

張喜歡眾星拱月,熱衷於聚集人脈。她經常帶熟人去見自己的丈夫,與溫合影。這些人其後到處炫耀自己在北京的高層關係,造成不少尷尬。張並未試圖在自己周圍建立保護網,不用看家護院者隔離自己與外界接觸這一套,導致連她到香港買珠寶都成為當時八卦報紙的敏感新聞。這也難怪,張阿姨原本就是遊戲的化身,喜歡參與熱鬧場合。

前第一夫人的旅遊紀實

張阿姨也喜歡旅遊,段和我經常安排她在溫總理在位時期的出境旅遊活動。張曾一語道破她的想法:「當我老頭退休後,他們是不會讓我離開中國的。所以最好在我還有機會時多出國旅行」。這個政策也是中國體制的特色,中共黨中央禁止退休的領導人離開國門出行。

在旅行的路途上,張阿姨就是個能量飛揚的龍捲風。我們曾伴她去過阿根廷的草原牧場,紐西蘭的峽谷海灣,澳大利亞的內陸草甸,法國的盧瓦爾河谷。在到訪瑞士時,她還沉浸在封閉式經營的溫泉浴場,享受了延年益壽的護理療法。

在那次遊程中,我陪著張阿姨飛往瑞士北部的蘇黎世,然後開車穿越半個瑞士,抵達座落在日內瓦湖畔的溫泉浴場。她約定了要在那裡進行面容修整以及注射羊胎素消除年老皺紋的治療。我協助她登記入室,然後守候在等待區內,觀察到身披浴袍,臉罩面紗的各色婦女魚貫出入。數小時後,張阿姨面裏紗布出現,我駕車送她到旅館休息。

幾天後,紗布去除,張阿姨毫不在意面皮拉伸術在耳後留下的疤痕,面貌一新的她繼續上路旅行。她展現出的生命力,比起我的其他企業家朋友更加旺盛,一路上追求著活躍忙碌的遊覽節奏。

她一般早上5點就在五星酒店的套房起床,拿著她從北京帶來的電鍋進入餐廳,率先展開新一天的日程。在歐洲服務員疑惑眼神的注視下,張熟練地熬煮大米稀飯,然後就拿出自己在行李箱中攜帶的中式醬菜,準備早餐。6點多鐘,她的早飯做好,和大家分享後,準備出發。睡個懶覺,叫客服送西式早餐到房間,那是渴望而不可實現的奢求。對我而言,更是特別痛苦,因為法國羊角麵包(croissant)是我早餐的最愛。

早飯結束,我們一般7點半左右準時上路,搭乘由華人司機駕駛的大號廂型車,在歐洲的鄉間公路上逶迤穿行。張也不是太留戀博物館的遊客,但她對戶外活動情有獨鍾。從早起到晚上9點,她幾乎可以不休息地持續行程。我必須在中飯和晚飯時,為團隊找到當地的中餐館,這在瑞士的山區旅途和阿根廷的農場鄉間,對我確實構成了不小的挑戰。

從我的角度來看,這種旅遊方式純屬狂熱的趕路。我為張阿姨安排了歐洲最好的酒店住宿,尋覓了最中式的餐館就餐。一般都要付每晚上幾千歐元一間的客房,可我們幾乎沒有時間待在房間,也很少在最好的餐廳就餐。我們幾乎是天破曉出門,日落後入宿,整天都在狂奔。

張阿姨從來沒有帶中國的保安人員隨行,我們到訪國家的安全部門估計也根本不知道張的來頭。在遊覽紐西蘭的懸崖海灣景觀時,我們忍俊不住地看著張,面對西方遊客的嗤笑,津津有味地吞食一大杯泡麵。這些觀眾絕不會知道,這個食麵啜聲的老女士竟是當時中國總理的貴夫人。


作者沈棟與其前妻段偉紅運用傑出的商業手腕,成功與中共前總理溫家寶的夫人張培莉結為商業夥伴,打入中共高層的社交圈。隨著與紅色家族的交往日漸密切,沈棟目睹了高層的奢華生活,以及權貴之間腥風血雨的爭鬥,最後連他們自己也陷入鬥爭的漩渦之中,再也無法置身事外。他之後決定將一切紀錄下來,讓人了解到經濟發展的背後,有著哪些盤根錯節的關係,以及不能明說的秘密。

本文摘自今周刊《紅色賭盤:令中共高層害怕,直擊現代中國金權交易背後的腐敗內幕》,沈棟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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